清晨,含苞待放的蓓蕾上,闪烁着晶莹的泪珠。天空恬静的宛若一汪湖水,仿佛可以映照出万物的倒影。缕缕阳光透过窗户映在房间内人儿的脸上。

    尧奚睁开眼,望着眼前怀里的人儿痴痴地笑着。

    床单上殷红的小几蔟梅花告诉着她,这一切都不是梦,昨日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。

    她有女朋友了,尧奚痴笑。

    说起昨夜,真的是挺忙的一个晚上。两人完全是门外汉,又各自是对方的初恋,能懂些什么?只能靠着本能,互啃对方的唇瓣。再往后,就做着晋江不让做的事情。

    怀中的人儿哼哼唧唧,向前蹭蹭尧奚的颈窝。尧奚只觉得被她软糯的发丝马蚤的痒痒不已。

    “好累喔……”怀中的猫儿拖着长音,慵懒得眼皮都未曾掀开。

    尧奚轻轻拨弄着猫儿的发丝,唇齿微张似是想起昨夜的情景,唇齿开了又合,拨弄的手轻颤地收回,燥热的温度爬上脸颊,尧奚直背过她,两个手的指尖对着抠抠。她们昨晚那副烧人的画面又呈现在脑海里,尧奚紧张得绷直了背,她昨晚都干了些什么啊……

    嘟囔了半天,尧奚才从嘴里蹦出一句完整的话:“我……我去买点……早饭回来。”

    说罢起床光速洗漱穿戴出门,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完成。云青柔悄摸着睁开眼缝,透着缝瞧她,也不回应,嘴角的弧度弯成月牙儿,脸蛋上满是羞稔的赤粉。

    a市内的省立医院内,男子在手术室门口的廊庭里焦急地来回踱步,额角沁出的汗珠打湿了发尖。

    上方的灯灭了,一小护士推着装有婴孩的小车出来对着男子道:“母子平安,是个男孩。五斤半。”

    男子喜形于色道了声:“我终于有儿子了……”便连忙上前伸出胳膊,想要抱起孩子。护士紧握着小推车的把手往后一撤,出声打断他:“孩子现在比较虚弱,请先生见谅,别碰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让抱?”男子历声叫喊着。

    “孩子比较虚弱,我带孩子去恒温室观察二十四小时。还请先生耐心等待。”护士说罢推着车绕过男子离开,不愿多与这不依饶的男子费口舌。

    a市的机场里,尧奚与云青柔才下飞机,尧奚的电话便响起,见到来电号码,尧奚眼神一黯。

    尧奚接起电话,唇齿紧闭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那头自电话接通起,便念叨:“尧奚,听说你高考是理科状元啊!”

    尧奚冷眉,语气生冷道:“有事?”云青柔若有所思,忽然想到些什么似的,拉紧她的手,担忧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我听你大伯说的,你们高考状元啊,国家奖学金有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关你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家里现在需要钱,你妈给你生了个弟弟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,这弟弟你们生的,难道还要我养不成!”尧奚的胸口像是被枕头捂住般,难以喘气。

    “老子和你妈养你这么大,现在不就是回报给我们的?要不然养你这赔钱货的意义是什么!要不是当年我和你妈心软,哪还有现在的你!你别在那跟老子扯这些,这几天钱要是没打来,你看老子怎么治你……”

    还未等尧浩波说完,尧奚狠狠地掐断电话。她的眼里闪着晦暗,不停地做着深呼吸,身旁的人潮仿佛让她喘不过气。云青柔瞧着她的样子颇有些担心地拧上眉梢,她悄悄牵住尧奚的指尖,刚一碰上,尧奚下意识得瑟缩一下,云青柔坚定地紧握住她的指尖,神色间满是心疼,刚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语,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许是人潮的喧嚣将沉痛淹没,尧奚冷着眼沉默的拉着云青柔送她回家。

    家里很静,连空气都沉默着,云龚硕与谭芄兰正在公司里开着资源分配的会议。云青柔眼瞧着尧奚拉着行李箱转身就要离开,她一把从后抱住她的腰肢,头深埋在她的后背里,颤着声儿小声道:“和我说说吧,别憋着。”

    “家里那点破事……”没什么好说的,尧奚也颤着声儿仰起头。

    云青柔强硬地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,紧握着她的手拉回家里,门一关紧便抓着尧奚的肩膀,紧盯着她坚定道:“我要听!再破的事我都要听!”

    尧奚瞅着她的坚定,仰起头眨巴几眼,那泪珠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个不停,她昂扬着下巴,怎又是这样一个狼狈被她所见。云青柔双手托起她的脸颊摆正,一下一下地抹尽,垫着脚尖亲吻她的眼睑,指着自己的左心房认真道:“别哭了,这儿会痛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尧奚再也绷不住了,她抱紧云青柔嘶吼着:“尧浩波说我有弟弟了……他……要我把奖学金……都拿去给他养……”

    云青柔的心里五味成杂,她一下一下的顺着尧奚的背,听着她不停的喃语“弟弟”。她的心仿若惹火般愤怒,这家人怎能这样的没心,也不知道那心是怎样长得,竟能偏到骨子里去了。

    “不行我们就上法院,和他们打官司吧。我永远是你的家人。”云青柔的肩膀已润湿大半,她拧着眉紧拥着她,试图给她温暖。

    “小柔……”她紧拥她,头埋得很深,喘足了气才缓缓开口:“我还抱有希望……再等等……再……等等吧……”

    天知道她多想骂自己,又在糟践自己。可她就是忍不住抱有念头,她表面是不在乎那个家,可越是不在乎,她心里越是渴望那个家是有温暖的。她仿佛这样对云青柔有些自私了……可她真的很想……

    “我回去想想……”尧奚握住行李箱想要出门,云青柔拉紧她,心疼得试探着道:“今晚,留下来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让我一个人想想。”尧奚抱着歉意小心地扯开她的手,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的家。

    夜半满月,树梢枝头的叶片儿落下几片,树下人影晚风吹拂过尧奚的脖颈,明明那夏风还带这些许热气,可她却只能感受到不断徐来的凉意。

    其实她心里也像明镜一样,她知晓要是给了这一次,还会有下一次,最好的方式便是收集好证据,与那个家断了个干净。她懂,她都懂……只是她也抱有些存羲的幻念。她有时恨自己这般略懂世事,若她是个傻的,也许活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绞痛。也许吧……就当是感激高榕生育的苦痛。

    尧奚当晚在馆里一直唱到歇业,唱到嗓子都充血,李坛预感她有些不对劲,可问了半天,她也只是说自己心情不好而已。唱完晚场后,她才觉得自己仿佛从溺水中解救出来,她坐在唱台上喘着气不停地深呼吸,台下的掌声零落散乱,可她的耳边确是一阵轰鸣。她的心跳的很快,馆里紫红的光影映着她,将她照的忧郁美艳。这是她热爱的事情,她最爱的就是唱歌,她能感受到自己存活在这世界上,没有任何一刻拥有如此鲜明的色彩感受。她仿佛能够看到世人的颜色,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色彩交杂。

    第二日李坛一大早推开店门,轻车熟路地走上小二楼,他看着小客厅的茶几上堆着到处都是的空酒瓶倒吸了一口凉气,扶着额头蹙眉。

    “嘶……”

    他敲敲卧室的门背着身拧开,眉心跳着筋疼没好气道:“尧奚!你赶紧收拾了起床,咱们之前说好了今天要去姐家里吃饭。”

    尧奚闻声翻了个身拧眉,红着眼睛口里满是酒气撒道:“不去!烦着呢!”

    李坛气的咬紧牙关发出切切般的响声,这一身上的火都不知道从哪打来,恶狠狠道:“你再这样,我打电话给云青柔,我让她来治你!小小年纪那么多烦心事呢!非要在那喝酒!我真是一天天惯着你了!今天回去我就让姐好好说你,一就给你……”

    云青柔听他碎碎念半天,耳根子都要被磨出茧,眯起眼睛打断道:“起来了!你出去先!”

    “我出去你再睡上一上午?”李坛忍不住不暇思索道。

    “不出去,难道你帮我换衣服吗!”尧奚掷地有声不爽道。

    李坛这才老脸一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上门,开始着手清理昨夜尧奚制造的“战场”。尧奚见他那落荒而逃的样子,面上由衷一笑。其实她的家人,她心里早有数了。

    今天这顿饭局其实是为了庆祝尧奚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,今天的场子是在李淑芳家里。请的客人也就是平时店里比较熟络的姚飞飞,还有她的……云青柔。

    “哥!我冲个澡,去味!”尧奚朝着外边收拾残局的李坛喊道。

    “墨迹!”

    路上两人买了点卤味。在李淑芳家里小区的路上,尧奚反复嗅着身上有没有没散去的酒味,这喝酒给李坛见着了还好,要是给芳姐还有云青柔知道了,那后果……尧奚连忙甩了甩头,她递过胳膊到李坛鼻下,反复确认他:“没酒味吧,盖没盖住……”

    李坛拍掉她的胳膊向前大步走去,唇角轻扯剐她一眼轻嘲她道:“怂!还喝老大了,现在怕了?”

    “哎哟,哥,你是我亲哥,快闻闻,散没散掉啊!”尧奚是真的怂,但她不能认。

    “散了。”李坛鼻子动也没动敷衍道。

    “哥你跟我实话实说,我待会跟你说个严肃地事,我保证一五一十交代清楚!”尧奚拦住他,小脸上充斥着认真,还自己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行,我闻闻……那只……嗯还行,但是还是有点味。你自己抗吧,纸是包不住火的……”李坛做好戏似的挑眉瞅她,尧奚自以为凶狠地瞪他,走得远了,还有阵阵低迷的笑声与小声骂咧传出。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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